白四：……我跟你有那么熟吗？
然而，她也松了口气，狐狸精先来跟她套近乎的，不能算是她没做好事吧。
可是，让她怎么摸十郎热不热啊，她不懂啊！
“我，那个……”白四说不出话来，难道问她怎么摸十郎？她不想问，可是，她要装着和狐狸精要好的样子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装。
她，她想哭。
明月看她的脸还在抽，不由大是同情，心想，难怪她练武不行，脑瓜子看差还不大灵光。
明明前面看着还挺正常的啊。
再想，她前面其实也没有多注意白四，两人每次见面的时候，不是刀光剑影，就是生死关头，她能看出白四脂粉下的真容已经不错了。
反正现在既然白四没有冲自己发疯，她也就跟她好好说话。
粥已烧开，明月熄了明火，只留下烧的火红的炭继续慢慢炖。
见白四还在那里呆愣愣的，明月叹气，自己上了楼。
意外的发现十郎已经坐起来了，看见她上来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。
就是那种明月曾经欣赏过的破碎的美。
可是，八九岁的孩子，应该是那种健康朝气的美。
明月看着难过，声音更加柔和了：“十郎，你醒了？口渴吗？我下去给你倒杯水，你等等，啊？”
十郎抿着嘴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明月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。
楼下萧七郎二人也听到了，白四噌噌噌就跑了上来，萧七郎也端了一碗明月烧的水上来。
十郎享受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众星捧月的待遇:明月姐姐朝她笑意婉然，白四姐姐一个劲儿问他还疼不疼，七哥哥亲自端水给他喝……
这份记忆，他有生之年都忘不了。
不过，接下去，他的明月姐姐又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打击。
明月姐姐给他吃了她专门给他炖的白粥，绵绵的，入口即化，真的很好吃，他都不知道白粥那么好吃，食堂里的粥就是个渣渣，浪费大米。
可是，等晚饭的时候，十郎就再也不惦记他的白粥了。
明月炖的咸肉干菜，太香太香了。
这一天下午，白四遵从她爹的话，和明月搞好了关系。
她既没有骂过明月，也没有哭哭啼啼。
还带明月去找野菜，又自告奋勇去赖五家要了一大碗菜干回来，给明月炖咸肉。
但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施展她爹教她的手段。
给十郎端白粥的时候，她倒是想过把热烫烫的粥洒手上，说是明月故意撞她弄倒的。
可是那粥是给十郎吃的，就只有一碗，倒掉了十郎就要饿肚子，而且，寨里的粮食都要省着吃，她舍不得。
白粥舍不得倒掉，白米饭更舍不得。
等到咸肉炖菜干的香味飘出来，白四连想都没有想过拿它来给明月下绊子。
她更想吃。
实在是，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菜。
咸肉他也吃过，菜干她也吃过，就没想到菜干炖咸肉是这个味道。
十郎坐在楼梯口，看着三人吃饭，一个劲的咽口水。
明月很是无奈，她已经跟他解释过了，他现在发热，不宜吃油腻的东西。
虽然他们都听话，但很明显，三人都不相信。
十郎委屈的泪水都从嘴角里流出来了。
明月无奈：“十郎，等你不发热了，我会换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，比这咸肉炖菜还好吃，而且，专给你一个人吃的，可行？”
十郎一听，顿时两眼放光，不过，看看萧七郎和白四，又缩回脑袋。
明月只得哄他道：“你是病人，当然得特别照顾的，他们好歹也是大哥哥大姐姐，哪能跟你抢吃的呢。”
对这个为了救她差点送命的孩子，明月其实真想无原则的宠他，如果不是他的内伤太重的话。
当年她发热时，一个不知情的学生给了她一只鸡蛋，奶奶掰开她的手抢那只鸡蛋。
她没有哭闹，因为她看到奶奶哭了，掰她的小手的时候，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年幼的她不懂奶奶为什么会哭，但她怕奶奶哭，所以就不敢哭了。
她想，她终究还是继承了奶奶的这一点。
明月看着大快朵颐的二人，有点不懂：“这些东西不都是你从库房里拿回来的吗？难不成你们以前都没吃过？”
白四抢着说：“食堂里煮的没你做的好吃。”
明月：……呃，好吧。
明月冲白四微微一笑：“只要你不烦我，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给你们吃。”
白四：……我才不是那么好收卖的！
再看看碗里的饭菜，呃，她什么时候烦人了，如果不是她抢她的七哥哥……算了，爹爹要她先跟她好起来，那她现在算是听爹爹的话吧，她本来就很听爹爹的话。
明月见她不吭声，便掏出手帕，帮她擦去脸上被汗水糊了的妆容：“别动，这里粘了灰了，我帮你擦擦。”
不要怪她多事，她一个爱美的画手，实在受不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被糟蹋成那样子。
白四心怀鬼胎，终于忍住了要打她的手，任她擦了一把。
可这个可恶的女人，她不是擦灰，而是硬把她整个脸都给擦了。
白四憋着不敢骂明月，可她的眼泪憋不住，簌簌的往外流。
明月一惊，给她擦把脸，就把这姑娘给感动了？早知道那么容易感动，昨天第一次见面她就给她擦一把啊。
明月擦完，给白四看看手帕上的糊糊：“你看，以后不要画那么浓的妆，汗一出就糊成一片，多可惜啊，寨里到外面买个脂粉的也不容易吧。”
明月不敢轻易给小女生上美术课，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。
白四一听，泪水流得更凶了：“你都知道了，你还擦，还全给擦了……呜呜……”
说着，已经止不住呜咽起来。
明月：……
我嘞了去！
这美容课还非上不可了？
明月只得展开她的手帕给白四看：“白四，你看看，我这手帕好看吗？”
明月的手帕是原身做的，上面还很用心的绣了花。
原身也是个爱美的姑娘，买不起贵衣服，花小钱跟布店伙计要了些绸缎的边角料来做帕子，没有白四的实用，但比白四的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