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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迎回来,无论发生什么,这里仍然是你的家。”

我趴在吴文庆的背上,昏昏沉沉的在颠簸中走过布满黄沙的路。

听见除了风沙海浪外的声音,我慢慢的用手撑起在他的背上,抬头向前看去。

一个优雅挺拔的女人正站在前方,她站在一栋小小的木屋前,戴着淡紫色的头巾,面部在面纱下若隐若现。

“我们回来了,母亲。”吴智强掠过我的身影,率先走了上去。

母亲?

说起来,我确实从来没见过吴文庆的母亲,只知道他的父亲死了,吴文庆从来没提起过他的母亲。

“快进来坐吧。”她拉开发出嘎吱声的木门,将我们迎了进去。

小屋里的陈列很简单,除了一张木床外几乎没什么东西,吴文庆慢慢的将我放在床上,我的视线定格在头顶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上。

这里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?

“她需要医生,我们需要武器。”吴文庆安顿好我,又重新站起来加入与他们的交流。

“我去镇上帮你请医生,让智强跟着我,你就待在这里照顾她,组织,在追杀你们对吧?”

“嗯,你们一定要小心,也许消息还没传到这里...”

“不,从你们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,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世界了,这就是组织,智强,来搭把手,移开这个木柜。”

子弹和子弹碰撞的声音,不绝于耳的传入耳中,想必武器应该是有了。

“小心点。”

“你更要小心点,组织知道我在哪,组织很快就会找来的。”

声音很快就消失了,周边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。

吴文庆坐在了我身边,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后,他慢慢开口:“我对不起你,从一开始我就错了。”

我相信过他,他辜负了我。

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,就连夏可可送给我的项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,就算他现在救了我,我也只感觉没准什么时候又会被再次背叛。

就凭我这一动也动不了的身体,我已经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了。

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,我不祈求你的原谅,从现在开始,我会完成我的承诺,带你去见一切背后的真相之人。”

反正比在组织的手上好吧,我不在乎了,见就见吧,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为了这一切把我整成这样。

没等多久,就等来了两个提着药箱白发苍苍的老爷爷,一番没有任何现代仪器的检查后,他们得出我肋骨断了两根,脚踝的伤也已经很严重,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。

他们也只能简单处理,又吊上一瓶消炎药水,再留下各种各样的药片,为我安上之前就戴过的胸带,帮脚上的伤简单处理消肿,也只能这样了。

伤筋动骨都需要时间来治愈。

“可怜的孩子。”吴文庆的母亲坐到我身边,用手轻抚着我的发梢,安慰着我。

她摘下脸上的面纱,一副布满了刀痕、烧伤,被完全毁容的脸展现在我眼前。

我颇感到震惊。

“这都是组织干的。”她重新带上面纱,语气低沉了不少,“我知道你很生吴文庆的气,他背叛了你,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组织和吴氏的恩怨由来已久,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,牵扯了太多人,没人能在其中名哲其身。”

她的视线柔和了些许,“但现在,他已经摆脱了命运的锁链,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,重新再认识一次他。”

我撇了撇眼睛,视线对准了她,再看屋内,吴文庆和吴智强已经不知踪迹。

“是他让你来和我说的吗?”没有牙齿说话真的很困难,漏风很严重,说话的时候伴随着风吹牙龈还疼的厉害,能少说一句,我就不想说一句。

看着她摇了摇头,我才继续说下去,“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,我的朋友也因他而死。他救了我,但是是他把我带至此境界。”

看着她沉默,我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天花板上。

脑海中又浮现出夏可可和罗伊的影子,她们的影子在混沌的脑子也模糊起来,曾经的声音也交杂在海风中若隐若现的开始消失。

一切的回忆都将泯灭在海风中,我的神情顿时低落了不少。

“我们得离开这了。”吴智强猛的推开门,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,“线人,线人,看见组织登岸了,我们得立刻离开。”

药瓶还没吊到一半,在旁边等候的老爷爷就拔出了针头,贴上绷带止血,盯着看了吴文庆一会后,最终还是将随身携带的整个药箱都递给了他。

“这是我欠你父亲的,以后就不欠什么了,夹层里面有我这次为她开的药单,按照上面写的比例配药就好,一天吊一次,一直到能下地走路为止。”

吴文庆有些诧异的接过,目送着老人慢慢的离开。

“别发呆了,现在每在这里待一秒都是巨大的威胁,妈,算我求你了,跟我们一起上船离开这里吧。”吴智强猛的推了吴文庆一把,愣住的吴文庆才把药箱交给吴智强,背起我准备离开。

她摇了摇头,“我想,算了吧,我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,跟着你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呢,整日不安生的也没个好下场,以后想我了再回来看看吧。”

我看着吴智强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最终也是叹了口气,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跑去了,吴文庆正要追上,她又叫住了他。

“文庆,妈亏欠了你很多,和你相处的时间也很短,但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,无论将来再发生什么事,我不希望你继续用别人的生命做筹码了,你明白吗?”

我没听见吴文庆的回答,只有鞋子踩在黄沙上的声音,以及奔跑所带起来的风。

我强撑着回过头看了一眼,肉眼所见的建筑只有这一栋小屋,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小屋前,整个与黄沙的背景融为一体。

看着她,我好像看见了我的未来,令人不寒而栗。

我猛的回过头,全身止不住的发抖,一种比死亡更剧烈的恐惧直袭上我的心头。

...

“她曾经在这里,她曾经得到了救治,这是组织不被允许的。”祖坐在那张木床上,手上端着手枪,冷冷的对着被压倒在地上的她。

两个手下打开木门,外面的天空一片是夜幕的深黑,另一片则是由远处村庄的火焰所引起的红彤彤,两片天空交杂在一起,弥漫出一种橙。

“那两个医生自杀了,整个诊所都提前被清理了。”

祖摇了摇头,“还挺聪明的,一股老不死的精神气居然也知道落在组织手中比死了更坏,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?”

她没说话。

“他们肯定告诉了你要去往何方,说出来,我给你个痛快,或者,或者让你再体验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怎么样?”祖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。

“康斯坦丁已经死了,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”她抬起头,脸上的疤痕凹陷了不少的鲜血,看上去十分吓人。

祖一听见这话表情一下就拉下来了。

“你骗骗那些长老可还行,但是要骗我可太小儿科了。”

祖立刻抬起枪,轰的一声在小屋中爆鸣。

盯着她的尸体,祖皱直了眉头,他收起枪,对屋内其他人说道:“烧毁这里。”

祖视线同时瞥向房间内其他五人,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,立刻有三个人打开了保险,对其他两个人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。